传说

在后羿拉足了弓的时候
织女张开一张大布
有一只太阳
从破碎的地方逃脱而出

原始的部落撑起火把
酋长背着木柴在山上跋涉
山上有野牛，有小溪，有老虎
老虎在摊开的羊皮上游泳
天破了一个洞
涅槃后的灰烬星星般撒下
落在泥土，落在挑苹果的农夫
大山压下
喜鹊叼着石子
想要填平海水中的井
青蛙看不到太远
所以它说喜鹊筑了桥
要把大山移过去

移过去，移过去
农夫默念五百年
才遇到青与红的翅膀
那是含冤的铁炉
在尝试悲泣
子孙的魂魄环绕护城河流淌
城倒了
织女的泪水决了堤

沙漠里篝火背后
是狼与君王的眼睛
美人一笑
老翁独钓
东征的孩童爬上旗帜
西出的宫女挽起衣裙
印透龟骨的文字
是古老的占星

瘸了腿的白猿和弓
拖着九个太阳
经过了高高的山冈
一只叫胡琴，一只叫白起
它们滚到人间
点起绿色的大火
火焰中农夫睁开眼睛
看见另一名农夫
一个挑苹果，一个挑土豆
他们扭打成蛇

蛇，泥土，雕塑
大雪

盲人捡起象牙
插进肚子里
象牙呵，象牙呵
象牙成了他的眼睛

有一天
垂死的将军割光头发
撞倒了大山
农夫从地底伸出头来
吃光了苹果和土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