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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动荡回忆(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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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惰的西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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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在同一时间,来自世界各地的群体均对原石的出现做出了反应。

最先表达观点的是几位来自加州虚拟现实中心(ARIC:the AR institute of California)的科学家。ARIC是人脑科学、量子生物、虚拟现实等领域的顶尖研究机构,由米国国会召集、全米十大集团共同出资创立,致力于研究人脑运作原理、神经刺激及相关问题。原石在薮犬身上表现出来的一定程度的类意识,让在人脑研究上遇到瓶颈的科学家们坐不住了,他们呼吁WC应为科学家提供一些原石,以供研究之用。

同为世界三大至高学府(3C)的紫禁府FCC与巴黎高等技术学院(HTC Paris:high technology college of Paris)也相继提出,希望WC能够提供一些材料以供研究,这种未知的材料不仅有可能让很多停滞不前的研究找到新方向,甚至还有可能就此改变世界科技前进的历史。

在3C之后,八大精英学府(8E)也几乎同时提出希望取得部分原石进行研究的要求。与8E同时呼吁的,是来自世界各地野鸡或是非野鸡的,这种大事,不管自己有没有研究的能力,掺一脚总是好的。全世界的科学家就如同男人见了女人、公鸡见了母鸡一样叽叽喳喳兴奋不已。

隐藏在这种兴奋表象下的,是来自部分科学家深深的担忧。正如电影《原始恐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未知是迷人的,但往往也是危险的。日本生物学家山崎秀人曾对媒体表达过自己的观点,他认为如果以世界现有的科技水平对一件新出现的事物毫无头绪的话,那么对其的研究也将是较为困难的,在这个过程中,不可避免的变数一旦发生,会将全人类引向灭亡。

大部分普通民众的想法更倾向于山崎秀人,呼吁在事发地设立禁区,不要过多介入。民众是畏惧突然的变化的,他们害怕未知的事物,害怕失去安全感。因为科学家是人类探索新边界的先驱,为了探索,他们可以不顾危险、甚至不惜引发危险,而民众只想平平稳稳地过好一生。

比科学家更为兴奋的,是来自世界各地、胸怀野心的企业家们。他们的兴奋并没有表现在脸上,而是暗中调度资金和人马,寻找在原始出现、即将带来翻天覆地的大变化之前,能够分一杯羹的机会。

男人还记得荆棘集团的一位袁姓的材料供应商中断了与所有合作方的商业关系,抽调了所有资金,在东南亚地区雇佣了数百名退伍老兵,前去维多利亚湖盗取原石。只要有一支队伍成功,就能在地下市场中以天价卖给那些饥渴的研究机构。

不幸的是,负责封锁维多利亚湖的是十二使之中的处女。男人听说在成为十二使之前,处女就已经是前联合国负责军事任务的精英,是令ZERO等组织都束手无策的一名狠角色。后来袁姓老板在自己家中自杀,听说他几乎倾家荡产雇佣的那些老兵,一半被处女杀死或逮捕,一半被收编进附近村落做保安了。

尽管这次失败将处女使传得神乎其神,但并不能熄灭商人追求财富的野心。越来越多的人前往非洲,在维多利亚湖周边游荡,甚至有人取道坦桑尼亚,意图从维多利亚湖南岸,游过面积约七亿平方公里的湖水前往最北部的纽尔曼区。

之所以以面积计,是因为潜游过程中一旦迷失方向,就只能做布朗运动了。

WC确实没有在维多利亚湖南岸布置多少人手,仅设置了船只检查点,毕竟没人能想象,会有人能够徒手游过整座维多利亚湖。因此,当一位来自马达加斯加的亚洲小伙子在社交网络里发出一张笑容明媚的自拍照,并且定位在纽尔曼区的时候,WC的高层震怒了。

更改定位很容易,但经过联合政府的雷达追踪筛选后,还能够留在专属纽尔曼区的监控屏幕上的,这位亚洲小哥是第一位。负责监控的WC员工入职十二年,每天都在快乐的游戏时光中度过,那天刚完成一记精妙绝伦的四杀,眼角余光瞥见了显示屏上弹出的提示窗口,一瞬间竟泣不成声。

在消息被层层上报后,WC迅速增派金牛与双子前往非洲,分别负责肯尼亚与坦桑尼亚地区维多利亚湖沿岸的封锁工作。同时,处女使几乎在第一时间赶到定位处,但小伙早已离去。WC的情报系统立即通过小伙留下的网络信息进行追踪,但最终源头指向了WC的一位女性基层员工。情报人员推测,这位亚洲小伙应该是一名黑客,或者至少一名精通网络安全知识的高手,他们甚至没有发现目标的性别究竟是在追踪过程的哪一步被篡改的。

神秘的亚洲小伙就此消失。但黑市中开始逐渐流通着一种透明的石头,疑似为新闻中所描述的被称作“原石”的神秘物质。WC只好再派人伪装成买手,尽力阻止石头的流通,但等到他们发现自己高价拍来的不过是一些特制的琥珀合金时,付出去的巨款早已在黑市胃痉挛般的消化速度下分散殆尽了。

那件事发生在2016年。尽管WC为此大动干戈,但世界上的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曾发生过这么一件事。男孩定位在纽尔曼区的那张笑起来嘴角有两个酒窝的照片,被淹没在大量纽尔曼区定位的动态之中。信息的狂流席卷而过,真正会让人轻易所看到的,不过都是虚伪的表象而已。

密切观察这一切的男人,虽然没有雷达的观测权限,但也同样通过皮埃尔开发的信息反解技术筛选出了那个男孩。在男孩之后,有更多的人为了争夺原石不顾性命,孤身犯险,但很少有人再像男孩这么神秘莫测、游刃有余了。世人给这群人取了称谓,叫做“原石猎人”,而在男人的记忆里,男孩应该是最早的一个猎人了。

这名最初的原石猎人,现在会在哪里,做着什么呢?男人偶尔会好奇地想。皮埃尔的信息反解追踪到那张照片就被迫中止了,因为对方设置了一个独特的密码盾,以皮埃尔的技术竟然难以再前进一步。他现在是继续像一个游侠一样保持神秘,还是换了相貌与身份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又或者,早已被WC抓捕审问,被软禁在特别设立的监狱之中呢?

男孩的行为并非没有产生影响。荆棘集团在千叶城的驻扎人员就曾上报,8E之一的千叶城机械学院(TCM:Tokyo College of mechanics)疑似已经获取了原石,相关研究工作似乎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之中。TCM疑似获取原石的消息也在不久后不胫而走,面对各方的询问与质疑,TCM只好宣称刚签了个大项目,对方是某国际著名的行业巨头,正为其做新产品的设计研发,所以动静比较大。

然而这种说辞并不能让人信服。TCM的先行一步让其他高级学府及各国政要坐不住了,谁都明白这种未解新事物的重要性,一旦被日本或者说TCM捷足先登,在以后的政治对弈以及技术战中,就只能时刻处于劣势之中。

2018年,迫于各方压力,WC宣布撤回对维多利亚湖沿岸的封锁。

其实早在2013年宣布对金贾地区的封锁的时候,WC就已经遭到了质疑,没有人相信WC会在原石的诱惑下不动私心。

WC拥有一套独特的管理系统,其雏形源于夏国数学家希哈所提出的分布式控制体系。分布式体系来源于图论中的分布式系统,将系统中的每一个节点看作一个独立的智能体,智能体之间以有向矢量代表信息的传输,节点之间互相合作,但也是互相监控的。

WC在管理层面拥有八位来自世界各地的联席秘书长,在行动层面则以十二使为最高执行者。每份经过记录的文件,都会随机生成一个私钥数不同的密码锁,密码锁的不同私钥分别随机掌握在不同的人手中。举例来说,一个拥有ABCDE五个私钥的密码锁,必须以一种约定的解锁方式将五个私钥与公钥结合才能打开。而公钥与解锁方式的信息码,只会非对称地存储于五个私钥之中。私钥的数量与持有人会在密码锁锁上的一瞬间随机产生与分配,所以即使掌握了私钥,也无法在未经他人允许的情形下私自挪动任何保密级别的物质或文件。这种密码锁也称为“希哈密码”,由于原理较为复杂,无法在传统的计算机中实现,目前仅用于WC等重要机构的量子信息系统之中。

但在希哈密码上锁之前呢?由于在对秘密文件加密过程中存在有各类疏漏,对一线人员缺乏有效监督手段,再加之一线人员本身容易受到高层的控制,这让WC分布式控制体系几近形同虚设。一个再完善再面面俱到的系统,只要有一处小小的问题,就会让人有空可钻,因此WC现行的机构体系仍旧是不完善的。

不完善就意味着会受到怀疑。伴随着封锁的撤回,是“WC工作人员早已暗中开采原石进行研究”等铺天盖地的流言;伴随着流言的,则是各地疯狂奔涌而来的淘金客。